开始撒狗血了,马上要完结啦
09
二月份的时候部长找到二宫,说是下个月要派人去新加坡的分公司工作,问他有没有兴趣。这次调任不同于以前被分配到地方上,去海外的工作机会难得,出去几年镀个金回来以后升职也更容易。部长说和二宫同期的基本都结婚生子了,海外赴任的话各方面都要考虑考虑,二宫反正是一个人,去海外工作相对方便。
“我说你小子,没女朋友吧?”
“部长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我可是一直等着呢。”
部长拿手里的文件夹拍了一下二宫的头。去新加坡分公司工作的事情就算是暂时定了下来。
二宫母亲对于儿子突然要去海外工作的事情非常反对,大学毕业那会儿说是要独立就搬出去住了,也不太让家里人去看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全部告吹,也不见他自己带女朋友回来见家长,现在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什么,好不容易搬回来住了,却突然说马上要去国外工作,况且一去就是好几年。二宫软磨硬泡了很久,母亲的态度才终于软化下来。
“我可不管去海外工作对你以后升职有多少帮助,反正等你回来以后,要给我好好负起三十代的责任才行。”
所谓三十代的责任,结婚生子,有稳定的工作,为了家庭而努力奋斗。二宫看着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多起来的白头发,点了点头。
愿意不顾世俗眼光牵住他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他也再没有什么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二宫本来就搬回来不久,带回来的纸箱还有一两个没拆封,虽然时间有点赶,行李收拾起来倒是不怎么费劲。从小长大的家,没想到现在竟成了宾馆一样的地方,也难怪母亲要生气。相叶家里早早知道了他们的事情,把儿子赶出家门以后相叶就几乎不和父母联系了,二宫家里面始终不知道这件事,三十岁以后二宫面对压力,好几次忍不住想向父母坦白,都被相叶拦了下来。
“抱歉,NINO,我还真是很狡猾啊。”
“……你道什么歉。”
“我反正老早就被家里知道了,反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但你却得一直瞒着伯父伯母,比我要痛苦得多吧。”
“……”
“对不起。”
“……”
该道歉的人是他,而不是相叶。二宫其实清楚,哪怕相叶不拦着他,他也不一定有足够的勇气真的跟父母坦白。一方面是家里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催婚的压力,另一方面是父母知晓实情以后可能有的反应,后者是他根本不敢去想的。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二宫曾经安慰相叶,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其实那时候他也害怕得要死,捂住相叶眼睛的手微微颤抖着,嘴上说着“大丈夫”,心里却在不停地问自己,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二宫和也多么不负责任。
明明自己也很害怕。
于是这么多年来,二宫一直对家人说着善意的谎言,为了让谎言持续下去而不断撒谎。的确如相叶所言,这样做很痛苦,但是比起被家人知道真相以后可能造成的后果而言,欺骗亲人的罪恶感实在是小太多。
该道歉的人是二宫和也。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对喜欢上相叶的事情感到不安而疏远对方,连相叶身体不舒服都没能发现,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向相叶好好表达过自己的心意,想着“是那家伙的话一定能明白的”、“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有些话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有着这么自以为是的想法的二宫,也只有相叶能包容他这么久了。
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理所当然。
如果在分手的时候跟相叶道歉了,那就好了。
出发之前的一个礼拜,二宫接到了相叶的弟弟裕介打来的电话。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来电,二宫接之前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还以为是哪个客户打来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是裕介。对方在说明来电的意图之前沉默了一会儿,电话另一头很安静,二宫在心里默念着秒数,不知为何感到没来由的心慌。
“那个,二宮さ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我想你应该有知道的权利。”
“……是关于相葉さん的事情吗?”
“嗯,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
“我哥他进医院了……气胸复发,前天的事情,现在正在做手——”
“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哥气胸复发进医院了,现在正在做手术,啊,不过你放心,医生说并不严重。”
大学那次气胸住院,相叶在痊愈以后心有余悸地和二宫说,这病实在太痛苦了绝对不想再得第二次。二宫狠狠地拍了相叶的头,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能不能别在一只脚刚跨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就挂在嘴上。
你不是说绝对不想再得第二次的吗?
二宫攥紧手机,电话另一头裕介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才好。其实以裕介的立场来说,作为相叶的弟弟,告诉二宫相叶住院的事情本生就很微妙,他也是挣扎了一番才决定打这个电话的。
“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至于其他的,就由二宮さん自己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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